阅读全本

雨幕如帘,将整座城市浇得昏暗晦涩。陆远伫立在破旧公寓的窗台前,指节因用力攥着那张泛黄照片而发白。照片里,父亲站在三十年前的考古现场,身后半开的古墓石门,像一头蛰伏巨兽的嘴,吞掉了父亲此后的人生。手机突兀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刺目:“老陆,幽灵冢找到了,明天老地方见。三金。”

陆远喉间滚着酸涩,仰头灌下半瓶威士忌。辛辣灼烧着食道,一如这些年盘桓不去的愧疚——当年若不是他贪玩跑丢,父亲怎会为寻他误触机关,落得生死不明?酒精在胃里翻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个改变命运的夏天。七岁的他在考古营地追逐一只斑斓蝴蝶,转眼间就迷失在秦岭的茫茫林海中。当父亲找到他时,天色已暗,归途中的意外让父亲永远留在了那座神秘的古墓里。此后每个深夜,陆远都会在梦中看见父亲被黑暗吞噬的身影,醒来时枕巾早已被泪水浸湿。

城郊废弃砖厂,暮色腌臢。陈三金老远张开的怀抱,被陆远漠视的目光晾在半空。这位昔日考古队技工,如今浑身名牌,金链子晃得人眼晕,身后俩黑衣保镖像两道黑影。“老陆!我就知道你会来!”陈三金笑出金牙,“周老板出五百万,开幽灵冢主墓室,你爹的笔记不就在你那?”陆远注意到陈三金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戒指,纹路与父亲笔记中记载的西周祭祀用品极为相似。戒指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远垂眸,没接话。这时路虎车门开启,钻出扎马尾的苏雨晴,背着专业相机包,眼神锐利如刀;后出来的周老板,唐装考究,玉球在掌心转得嗡嗡响,瞥向陆远的目光,像在称量货物。苏雨晴脖颈处挂着的银质吊坠,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陆远隐约觉得那图案与父亲笔记中的某个符号重合。而周老板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却隐隐夹杂着一丝腐臭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三日后,秦岭深处绝壁前。陆远指尖抚过石壁隐纹,心跳如鼓——这是西周王室墓葬的“隐纹”,父亲笔记里提过,需特制显影液现形。他倒出液体,苔藓脱落,露出青铜拉环。岩石移开,黑洞洞的墓道口,阴风裹着腐气扑来。苏雨晴后退半步,相机快门却没停;周老板玉球转得更快,眼瞳里贪婪翻涌。陆远系上安全绳,头灯刺破黑暗,三十年的执念,要在此刻挣出个结果。下墓前,陆远偷偷将父亲遗留的一枚罗盘塞进背包,这枚罗盘看似普通,指针却始终指向一个神秘方向。

墓道宽敞,符文诡谲。陆远刚避过地砖陷阱,身后保镖惨叫——地砖下陷,巨石轰然而落!他扑向苏雨晴,碎石划破脸颊,那保镖却被巨石砸中,血浸地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陆远喘着气。周老板冷笑,捡过保镖装备前行,苏雨晴咬唇跟上,陈三金脸白如纸,却也没吱声。墓道两侧的壁画上,描绘着西周贵族祭祀的场景,其中一个祭司的面容,竟与周老板有几分相似。壁画的色彩历经千年依然鲜艳,仔细观察会发现,人物的眼睛似乎会随着视角移动而转动,仿佛在监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圆形墓室中央,青铜鼎铭文密布。陆远擦去铜锈,鼎耳内侧“擅入者,永世不得超生”的小字,让他指尖发颤。苏雨晴凑来拍照,他忙挡住:“普通祭文。”鼎内干涸血迹,像道诅咒,渗进人心。当陆远的目光扫过鼎身时,发现了几处微小的凹痕,排列组合后竟形成了一个与父亲笔记中相同的星图标记。他用指甲轻轻刮擦凹痕,隐隐闻到一股腥甜气息,仿佛这些凹痕曾被鲜血浸染。

周老板敲鼎催问主墓室,陆远在西北角按动松动墙砖,墙旋开,露出向下阶梯。“小心机关。”话落,陈三金就触发了——毒箭如雨射来!陆远拽着苏雨晴滚下,周老板躲到鼎后,陈三金手臂中箭,黑血瞬间漫开。陆远剜去腐肉,注射血清:“暂时抑制,出去得治。”在处理伤口时,陆远发现陈三金伤口周围浮现出类似鼎纹的暗纹,隐隐散发着诡异的绿光。暗纹随着陈三金的呼吸起伏,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上蠕动。

殉葬坑白骨累累,儿童骸骨森然。苏雨晴攥着相机发抖,却坚持记录。陆远头灯扫过,一具小骸骨的青铜镯子,竟和父亲收藏的一模一样!他蹲下身子,仔细端详,镯子上的纹路古朴神秘,与父亲笔记中偶尔提及的西周饰物特征相符。这让他的心猛地一揪,仿佛父亲的身影就在这阴森的殉葬坑中浮现,正无声诉说着当年的遭遇。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骸骨附近的泥土中,陆远发现了半枚残缺的玉佩,边缘刻着与父亲那枚龙形玉佩相同的龙纹。玉佩表面附着一层黑色物质,用放大镜观察,竟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

再往下,空气稀薄如丝。陆远凭笔记避过流沙、翻板,主墓室门前,青铜门缝渗着暗红液体,腥味呛人。“血蠕虫,西周防盗的寄生虫,钻血管产卵……”话未说完,周老板已撬开门缝——红雾喷薄而出,扑上他脸!周老板惨叫抓脸,血蠕虫钻进食肉般的皮肤。陆远点起火把,众人冲进主墓室,用火把堵门。血蠕虫退去,主墓室中央,玉棺晶莹,棺中女子栩栩如生,手握龙形玉佩,与父亲那枚分毫不差!玉棺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在火把的照耀下,符文仿佛在缓缓流动,释放出阵阵寒意。

陆远抖开笔记,最后一页父亲笔迹刺目:“幽灵冢的秘密在龙佩中,切勿让周氏后人得手……”他猛地看向周老板,后者脸上血痕狰狞,像条丑恶蜈蚣。“开棺!”周老板掏出手枪,“你爹三十年前坏我家好事,今天你别想逃!我祖上是周幽王守墓人,长生秘术该归周家!”陈三金惊吼:“老周你疯了!”枪响,陈三金脚边砖石迸裂。陆远攥紧笔记,玉棺却“咔”地开裂——女尸手指动了!苏雨晴尖叫:“她眨眼了!”棺中涌出暗红液体,化作血蠕虫潮,疯狂涌来。血蠕虫游动时发出沙沙声响,如同无数毒蛇在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跑!”陆远拽苏雨晴往侧室冲,周老板却扑向玉棺抢玉佩。触碰到的瞬间,墓室天翻地覆,石块砸落如雨。陈三金被砸中肩膀,惨叫求救。陆远瞥见侧室星图,与父亲笔记标记重合,按下最亮“星”,墙滑开,露出甬道。陈三金挣扎跟进,却被血蠕虫淹没,惨叫被落石碾碎。甬道内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陆远发现这些符号连起来,组成了一句警示语:“贪者永陷轮回”。甬道地面铺满了细碎的骨片,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闯入者奏响丧歌。

甬道上升,墓室崩塌声如雷鸣。快到出口时,巨石砸中陆远左腿,他跪倒在地,血蠕虫从裤脚往里钻。他把笔记塞给苏雨晴:“按地图下山,别回头……告诉我妈,我爱她……”苏雨晴哭着要扶,陆远推她:“走!”她踉跄冲出,身后山体轰鸣塌陷。雨地里,她翻开笔记,最后一页夹着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墓穴前,石门缓缓闭合,表情与陆远最后留在甬道的样子,一模一样。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若我回不来,记住,幽灵冢的真相在星辰之中”,字迹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苏雨晴瘫坐在雨中,泪水混着雨水滚落。她紧紧抱着笔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陆远的身影,以及这一路的惊险。幽灵冢的秘密,随着陆远的消失,又被埋进了秦岭的泥土里,可那些关于执念、贪婪与宿命的故事,却像墓道里的符文,在岁月里,静静流淌。回到城市后,苏雨晴将自己关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陆远父亲的笔记。笔记里,除了对幽灵冢的详细记载,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片段,像是父亲未完成的研究。她试图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找到陆远父亲当年的遭遇,以及幽灵冢更深层的秘密。她在笔记的空白处发现了父亲画的一些草图,似乎是在描绘幽灵冢地下更深处的结构,其中有一个标注着“禁忌之地”的神秘区域。

在笔记的夹层中,苏雨晴发现了一张破旧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大致内容。信是陆远父亲写给妻子的,提到自己在幽灵冢的发现可能会带来大祸,让家人不要寻找自己。信的末尾,他说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宿命,而这个宿命,可能会延续到下一代。苏雨晴注意到信纸边缘有个小小的血手印,经专业鉴定,与陆远父亲的指纹吻合,这让她更加坚信,信中的内容绝非危言耸听。信纸的背面还印着一个神秘的图案,像是一个眼睛的形状,瞳孔部分是一个复杂的符文。

苏雨晴决定再次前往秦岭,她要弄清楚这一切,哪怕只是为了给陆远一个交代。当她再次站在秦岭深处,望着那片已经塌陷的山体,心中五味杂陈。她在附近的村落打听,从一位老猎户口中得知,三十年前,这里也曾发生过类似的山体异动,之后有个考古队成员失踪,那就是陆远的父亲。老猎户还提到,在月圆之夜,经常能听到山谷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有人在呼唤亲人。老猎户说,曾经有村民在夜晚误入那片区域,看到过一些发光的人影在山林中飘荡,第二天就离奇失踪了。

苏雨晴在村落里住下,每天去塌陷处附近查看。有一天,她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物品——那是陆远父亲笔记中提到过的一个小挂件,和陆远送给她的一个挂饰极为相似。她拿着挂件,仿佛能感受到两代人的执念与宿命。挂件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轮回之门,星图为钥”,这与陆远父亲笔记中多次出现的神秘线索相呼应。她将挂件拿到当地的古董店鉴定,店主告诉她,这种挂件在西周时期只有王室成员才能佩戴,而且挂件上的符文代表着“守护与诅咒”。

夜晚,苏雨晴梦到了陆远,他站在一片黑暗中,向她招手,身后是若隐若现的古墓石门。她惊醒后,决定深入调查。她联系了一些考古界的朋友,一起分析笔记中的符号,发现这些符号可能与西周的祭祀仪式有关,而幽灵冢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当年周幽王祭祀的一处圣地。通过查阅大量古籍,他们还发现,周幽王时期曾流传着一个关于“永生之秘”的传说,据说只有王室血脉才能解开其中的奥秘。他们在一本古老的地方志中找到记载,说在秦岭深处有一座“不死之墓”,里面藏着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密,但进入者无一能活着出来。

随着调查的深入,苏雨晴发现周氏家族的历史远比周老板所说的复杂。他们似乎一直在寻找长生秘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制造各种事端。而陆远的父亲,可能是因为发现了周氏家族的秘密,才被设计陷害,陷入幽灵冢的宿命。她走访了多个周氏家族的后人,从他们口中拼凑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周氏家族世代守护着一个关于“永生祭坛”的秘密,而幽灵冢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周氏家族的族谱中记载,他们的祖先曾与西周王室达成某种协议,负责守护祭坛的秘密,但同时也在暗中寻找解开永生之谜的方法。

苏雨晴和朋友们决定模拟当年陆远父亲的路线,试图找到新的线索。他们在秦岭的密林中穿梭,克服了无数艰难险阻,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些古老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的,正是周幽王为宠妃修建幽灵冢的场景,以及一些诡异的祭祀画面,其中有个步骤,与血蠕虫的出现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壁画中还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手持龙形玉佩,站在祭坛中央,周围环绕着发光的符文,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仪式。壁画的角落里有一些奇怪的涂鸦,像是有人在试图记录什么重要信息,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难以辨认。

就在他们研究壁画时,山洞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苏雨晴警觉起来,她感觉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突然,一群黑影闪过,苏雨晴等人被袭击。在混乱中,她瞥见袭击者的面容,竟有几分像周老板。难道周老板没死?他一直在暗中监视?袭击者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与幽灵冢中血蠕虫的气息如出一辙,这让苏雨晴怀疑周老板被血蠕虫感染后,身体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异。袭击者手中拿着一些奇怪的武器,武器上刻满了符文,挥舞时会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雨晴和朋友们奋力抵抗,终于击退了袭击者。但这次遭遇让他们意识到,幽灵冢的秘密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势力,他们不会让真相轻易被揭露。苏雨晴决定改变策略,她开始从现代科技的角度入手,利用卫星图像和地质雷达,对秦岭地区进行全面扫描。在扫描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地下建筑群,其布局与陆远父亲笔记中绘制的“永生祭坛”草图高度吻合。扫描结果显示,地下建筑群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反应源,强度超乎想象。

尽管危险重重,苏雨晴没有退缩。她回到城市,整理了所有的资料,准备将幽灵冢的故事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里的秘密和背后的阴谋。在发布资料的前夕,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遭遇不测。信纸上还附着一缕黑色的毛发,经检测,含有与血蠕虫相同的基因片段,这让苏雨晴更加坚定了揭露真相的决心。匿名信的信封上有一个特殊的印记,经过调查,这个印记与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有关,该组织在历史上多次与神秘事件和失踪案有关。

苏雨晴将资料交给了可靠的媒体和考古机构,让他们来继续挖掘真相。当报道发布后,引起了轩然大波。考古界开始重视幽灵冢的研究,周氏家族的阴谋也逐渐被揭露。而苏雨晴,在完成这一切后,再次来到秦岭,站在那片曾经的幽灵冢遗址前。她仿佛看到陆远和他的父亲在云端微笑,而那些关于幽灵冢的故事,终于不再被黑暗掩埋,开始在阳光下,慢慢消散。她在遗址附近设立了一个临时营地,继续对周边区域进行研究,期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脚印的形状既不像人类,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动物。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就在苏雨晴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包裹出现在她的家门口。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她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块破碎的青铜片,上面的纹路和幽灵冢中的符文极为相似。青铜片上还刻着一行小字:“月圆之夜,祭坛重生”,这让苏雨晴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新的线索,幽灵冢的秘密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内容等待被发掘。她将青铜片拿到实验室进行检测,发现上面覆盖着一层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在特定的光线下会显现出隐藏的图案。

苏雨晴开始研究这块青铜片,发现上面的纹路似乎在指引着一个新的地点。经过多日的分析和推测,苏雨晴确定了那个地点——秦岭深处的另一处山谷。她再次组织了一支小型的探险队,包括几位考古学家和专业的户外探险者,向着新的目的地进发。探险队在途中遭遇了一系列奇怪的现象,指南针失灵、电子设备莫名故障,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们前进。他们还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这些生物外形怪异,具有一些超自然的能力,比如能够瞬间消失和出现。

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各种恶劣的天气和危险的地形,但都一一克服。当他们终于到达那处山谷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一座隐藏在密林中的古老建筑,外观与幽灵冢的风格极为相似。建筑周围环绕着一圈奇怪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不同的面孔,表情狰狞,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秘密。石柱之间的地面上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这些图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似乎在封印着什么强大的力量。

苏雨晴等人小心地靠近建筑,发现入口处同样有隐纹。凭借之前的经验,她成功破解,打开了建筑的大门。里面的布局和幽灵冢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又有着独特的结构。建筑内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低沉的吟唱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呼唤。在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穿着奇异的服饰,眼神空洞,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建筑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符文。苏雨晴注意到,这些符文和陆远父亲笔记中未解读的部分完全一致。她开始解读这些符文,逐渐了解

苏雨晴的指尖划过石棺上的符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仿佛带着生命的温度,在火把的映照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光。她忽然注意到,符文的排列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某种星象轨迹延伸——与陆远父亲笔记里夹着的那张泛黄星图完全重合。“这不是普通的祭祀记录,”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荡出回声,“这是一份‘献祭指南’。”

考古队里最年长的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指着石棺顶部的凹槽:“这些痕迹是人为凿刻的,像是用来放置某种器物。”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好能放下两块龙形玉佩。”苏雨晴心头一震——她怀里正揣着从幽灵冢带出的那枚,而周老板抢走的,或许就是另一枚。

就在这时,建筑深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探险队的年轻队员小李突然指着墙角:“那里……那里有影子在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墙壁上的黑影正脱离实体,像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扩散,最终凝聚成几个模糊的人形。这些黑影没有五官,却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它们朝着石棺的方向飘来,所过之处,地面的尘土都凝结成了薄冰。

“是守墓灵!”苏雨晴想起陆远父亲笔记里的记载,“西周王室用活人献祭,将其魂魄封在墓中守护秘密!”她迅速从背包里翻出那枚小挂件,按照笔记里的方法转动背面的机关,挂件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黑影像是被刺痛般后退了半尺。

周老板的笑声突然从建筑顶层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哑:“苏小姐倒是比陆老头聪明。可惜啊,这些魂魄不过是开胃小菜。”话音未落,头顶的石砖“哗啦”碎裂,数十条血蠕虫如同红色的瀑布倾泻而下,直扑探险队。小李反应最快,举起步枪扫射,子弹穿透虫群却没能造成实质伤害——血蠕虫被击碎后,竟能瞬间重组,反而变得更加狂暴。

“别浪费子弹!”苏雨晴大喊着将火把扔向虫群,火焰燃起的瞬间,血蠕虫发出刺耳的嘶鸣,纷纷向后退避。她趁机拽着陈教授躲到石棺后,“它们怕火,但坚持不了多久!”果然,片刻后火焰渐弱,虫群再次涌来,这一次,它们的体表泛着诡异的银光,显然已经适应了高温。

混乱中,苏雨晴瞥见石棺侧面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像是被人刻意撬开又重新合上的。她用力推了推棺盖,纹丝不动。陈教授突然喊道:“看符文!第三排左数第七个,刻痕比别的深!”苏雨晴伸手按去,只听“咔嚓”一声,石棺侧面弹出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一本用兽皮包裹的日记。

日记的纸页早已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是陆远父亲的笔迹。苏雨晴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墨迹晕染的字迹里藏着三十年前的真相:

“1993年7月15日,晴。

考古队在幽灵冢主墓室发现‘血池’,池底铺满孩童骸骨。周幽王当年为求长生,竟用三百名童男童女的血喂养‘血母虫’,说能炼出‘不死丹’。周氏后人一直在找血母虫的卵,他们说,只要将龙佩嵌入血母虫的巢穴,就能唤醒沉睡的虫母……”

“1993年8月2日,阴。

周老头(周老板的祖父)果然不怀好意。他偷了半块龙佩,想独占秘密。我抢回另一半,却被他困在殉葬坑。这里的孩子骸骨戴着和我家小远同款的镯子——原来当年献祭的,还有附近村落的孩子。周老头说,陆家和周家祖上都是守墓人,这是我们的宿命……”

日记写到这里突然中断,最后一页画着一张潦草的地图,标记着建筑地下三层的位置,旁边写着:“血母虫巢穴,需双佩合一才能封印。”苏雨晴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陈教授震惊的眼神——他们都明白了,陆远父亲当年不是失踪,而是主动留在了这里,试图阻止周氏后人的阴谋。

“找到巢穴了!”小李突然从通风管道里探出头,“下面有红光在闪!”苏雨晴将日记塞进怀里,刚要跟着爬进去,周老板的身影突然堵住了入口。他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左眼变成了血红色,手臂上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血蠕虫:“把日记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你永远也得不到永生。”苏雨晴冷笑,“你祖父没能得逞,你也一样。”她突然将火把扔向周老板的脚边,趁着他躲闪的瞬间钻进通风管道。管道里狭窄潮湿,爬了不到十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甜味——和幽灵冢主墓室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更宽敞,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血池,池里漂浮着无数虫卵,每个虫卵都像水晶球般透明,里面蜷缩着细小的血蠕虫。池边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上面刻着“血母之眠”四个大字,碑顶的凹槽里,果然放着半块龙形玉佩——周老板抢走的那枚。

“来得正好。”周老板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他身后的黑影已经凝聚成实体,正是那些被献祭的孩童魂魄,“只要你把另一枚玉佩交出来,我们就能唤醒虫母,一起长生不老!”他的手突然插进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团跳动的红肉——那是被血蠕虫寄生后变异的心脏,“你看,我已经和它们融为一体了,这就是进化!”

苏雨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龙佩。两枚玉佩在空气中产生共鸣,发出一阵清越的鸣声,血池里的虫卵开始剧烈震动,石碑上的符文也亮起红光。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双佩共鸣,血母必醒,唯以守墓人之血为引,可逆转其性。”

“周老板,你知道守墓人的血是什么吗?”苏雨晴的声音异常平静,“是陆家和周家的血。你祖父当年没能得逞,是因为他只有半块玉佩;你父亲失败,是因为他没有守墓人的血脉;而你……”她猛地将龙佩砸向石碑,“你以为被虫母寄生就是进化?其实你只是它的养料!”

双佩相撞的瞬间,血池炸开,无数血蠕虫喷涌而出,却没有攻击苏雨晴,反而疯狂地扑向周老板。他尖叫着挥舞手臂,却被虫群迅速吞噬,那些孩童魂魄在一旁盘旋,发出解脱般的呜咽。苏雨晴趁机爬上石碑,按照日记里的指引,将自己的指尖划破,鲜血滴在石碑的凹槽里——她的外婆是陆远父亲的表妹,身上流着一半陆家的血。

鲜血渗入石碑的刹那,血池里的血蠕虫突然停止了躁动,它们像潮水般退回池底,虫卵也纷纷沉入水中。周老板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只剩下一具被虫蛀空的骨架,骨架的指尖还攥着半块碎裂的龙佩。

建筑开始剧烈摇晃,石砖不断从头顶坠落。陈教授大喊:“快撤!这里要塌了!”苏雨晴最后看了一眼血池,只见池底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三十年前考古队的制服,朝着她挥了挥手——是陆远的父亲。

当众人冲出建筑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座古老的建筑沉入地下,只留下一片平整的空地,仿佛从未存在过。苏雨晴摊开手心,那枚小挂件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里面掉出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是陆远父亲的笔迹:“幽灵冢的秘密不是长生,是警示——贪婪是最可怕的寄生虫。”

三个月后,苏雨晴在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关于幽灵冢的特展。展厅中央,两枚修复好的龙形玉佩并列放在防弹玻璃里,旁边是陆远父亲的日记和那本兽皮日记的复制品。她站在展台前,看着络绎不绝的参观者,突然注意到一个小男孩正盯着展柜里的青铜镯子,他的母亲笑着说:“这是西周的文物,据说能保佑平安呢。”

小男孩突然指着镯子说:“妈妈,上面有个叔叔在笑。”苏雨晴的心猛地一跳,凑近展柜,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镯子上,折射出的光斑里,隐约能看到陆远和他父亲的身影,正朝着她微微点头。

雨又开始下了,和三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缠绵。苏雨晴走出博物馆,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却让她觉得无比清明。她知道,幽灵冢的故事还没有结束——秦岭深处的泥土下,或许还藏着更多的秘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被掩埋的真相终于重见天日,而两代人的执念,也终于在雨水中得到了安宁。

她掏出手机,给陆远的母亲发了一条信息:“阿姨,我在博物馆看到陆叔叔的笔记了。他是个英雄。”

很快,收到了回复,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苏雨晴抬头望向天空,雨幕中,仿佛有两道身影正朝着远方走去,他们的脚步轻快,再也没有了沉重的枷锁。而在博物馆的角落里,那枚裂开的小挂件静静地躺在展柜里,缝隙中似乎还残留着秦岭深处的泥土气息,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宿命、贪婪与救赎的永恒故事。

更新时间:2025-07-07 06:28:31

查看完整章节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