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男人转向货架后的镜子。镜面被火烤得扭曲,
却清晰映出两人衰老的脸——2023年的张建国,和1999年的张建国,
在镜子里重叠成一个人。烟头从颤抖的手指间掉落。我醒来时躺在医院。
护士说有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送他来的,付完医药费就走了。窗外在下雨,
床头柜上放着被烧焦一半的钢笔,笔帽裂纹里嵌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打开电视,午间新闻正在播报:"今日凌晨,老城区解放路发现一具男尸,
初步判断是意外猝死......"镜头扫过死者嘴角的黑痣。我摸出手机,
颤抖着搜索"1999年解放路火灾"。新跳出的词条显示:"电路短路引发火灾,
无人员伤亡"。配图里,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在废墟前微笑。钢笔突然自己滚到地上,
笔尖指向病房门口——陈亮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今天的报纸。
第六章我差点从病床上滚下来。陈亮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都是血,白衬衫被染得通红。
他手里攥着的报纸还在往下滴血珠,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坑。护士刚给我换完药,
推着车从他身边经过,却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你......"我嗓子哑得不像话。
他走进来,把报纸扔在我被子上。2023年7月24日的《晨报》,
头版照片是烧成骨架的配电房,标题写着《老电工深夜猝死,曾参与99年火灾救援》。
我抬头看他:"张建国死了?""因果律。"陈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你改变了过去,
现在的他就不该活着。"我盯着他衬衫上的血,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他的。
血渍组成奇怪的纹路,像电路板上的走线。"你到底是谁?"我攥紧被角,"为什么选我?
"陈亮笑了。他伸手按在我额头上,掌心冰凉——和火灾现场那只手一样。
"1999年7月23日下午3点,"他说,"你在少年宫书法班逃课,跑去解放路买冰棍。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天我确实偷跑出去,还撞见配电房冒烟。
回家被老爸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