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秀芳，你那条金镯子呢？建华要娶媳妇了，你把镯子拿出来当彩礼。"
我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听到婆婆王老太这句话。
看着眼前破旧的土坯房，还有那张熟悉的脸，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重生了！
重生到1978年，刚嫁到王家的第一个月！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条金镯子，我和婆婆的梁子彻底结下了。我那时老实，乖乖把娘家给的唯一值钱东西交了出去。后来小叔子王建华不仅没娶上媳妇，还把彩礼钱全部败光去堵伯。
而我，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三十年，最后却被赶出家门，冻死在街头。
"妈，我的镯子丢了。"我看着婆婆，语气平静。
王老太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丢了？好端端的镯子怎么会丢？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就是丢了。"我坐在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上一世的我太蠢了，为了得到这个家的认可，什么都愿意付出。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当冤大头。
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你个败家娘们！那可是金镯子！你怎么看的？"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我丈夫王建国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气氛，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这是？"
"你问问你媳妇！"王老太指着我，"建华要娶媳妇了，我让她把金镯子拿出来当彩礼，她说丢了！你说说，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王建国看向我，眼中有些疑惑："秀芳，镯子真的丢了？"
我点点头："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可能掉河里了。"
这当然是假话。镯子好好地藏在我的嫁妆箱子最底下，但是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给王建华那个赌鬼。
"你！"王老太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建国叹了口气："丢了就丢了吧，妈，咱们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王老太一拍大腿，"这个月秀芳的工资全部交出来，再加上家里的积蓄，凑凑应该够了。"
我冷笑一声。上一世就是这样，我在纺织厂辛辛苦苦挣的工资，全部被拿去给王建华娶媳妇。而王建华那个废物，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王老太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我的工资我自己要用。"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王建国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
王老太更是气得脸色发青："你个白眼狼！嫁到我们王家，就是我们王家的人！你的工资凭什么不能用？"
"凭什么要用我的工资给王建华娶媳妇？"我反问道，"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你！你这是要反天了！"王老太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嬉笑声，王建华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嚷嚷："妈，彩礼的事情怎么样了？张家可等着呢！"
王建华今年二十二岁，长得挺精神，但是眼神里透着一股痞气。上一世我被他骗了整整三十年，直到死前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问你嫂子去！"王老太恶狠狠地指着我，"她说金镯子丢了，工资也不愿意拿出来！"
王建华脸色一变，走到我面前："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是一家人，我娶媳妇，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拖后腿？"
我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王建华，你几岁了？"
"二十二啊，怎么了？"
"二十二岁的大男人，娶媳妇要嫂子出钱，你不觉得丢脸吗？"
王建华的脸一下子红了："你胡说什么！我这不是一时周转不开吗？"
"周转不开？"我站起身，"你每天在外面鬼混，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哪来的钱周转？"
"我马上就要进供销社上班了！"王建华急忙说道。
"供销社？"我冷笑，"王建华，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供销社的工作早就内定给了张主任的侄子，你哪来的机会？"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王建华就是用这个谎言骗了家里的钱，说是要疏通关系。结果钱拿走后，人影都没见着。
王建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怎么知道……"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意识到说漏嘴了。
王老太和王建国都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
"建华，你什么意思？"王建国问道。
王建华慌乱地摆手："没什么意思，嫂子肯定是听人瞎说的。"
"瞎说？"我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个供销社的工作是怎么来的？托了谁的关系？花了多少钱？"
王建华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这副样子，王建国的脸色也变了："建华，你老实告诉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王建华结结巴巴，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很快就会有工作的！就算现在没有，那又怎么样？我是家里的小儿子，你们不照顾我照顾谁？"
这句话一出口，连王老太都愣住了。
王建国的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建华，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建华梗着脖子，"大哥，你都结婚了，有媳妇照顾了。我还是光棍一个，家里不帮我谁帮我？再说了，等我娶了媳妇，以后还不是要照顾爸妈？现在先用点钱怎么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不已。王建华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寄生虫。
"建华，你这话不对。"王建国皱着眉头，"秀芳的工资是她自己挣的，凭什么要给你娶媳妇？"
"大哥！"王建华急了，"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
"什么外人？秀芳是我媳妇！"
"可她不是咱们王家的血脉！"王建华大声说道，"等以后爸妈老了，还不是要我们兄弟俩养？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不出力？"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王建国的怒火："王建华！你给我闭嘴！"
屋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让王建国亲眼看看他这个宝贝弟弟的真面目。
上一世，王建华就是仗着王老太的偏爱，在家里为所欲为。而王建国因为工作忙，很少在家，对弟弟的恶行根本不了解。
这一世，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王建华是个什么货色。
第2章
王老太见儿子们要吵起来，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建华说话是冲了点，但是他说得也有道理。秀芳，你看……"
"妈，您别说了。"我打断她的话，"我的态度很明确，我的工资一分钱都不会给王建华。"
王老太的脸一下子绿了："你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没有翅膀硬，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我看着她，"妈，我问您一句话，如果王建华娶了媳妇，以后他媳妇的工资要不要交给家里？"
王老太愣了一下："那……那当然不用。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上交工资的道理。"
"那为什么我的工资就要上交？"我反问道。
"那不一样！"王老太急了，"你们已经结婚了，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王建华也应该为这个家出力，而不是一味地索取。"我的语气越来越冷，"妈，您想想，王建华今年二十二了，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每天就知道在外面混。他凭什么要别人养着？"
王老太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王建华见势不妙，赶紧换了副可怜的嘴脸："嫂子，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一定好好找工作。但是这次娶媳妇，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等我有了工作，一定加倍还给你。"
我冷笑一声："王建华，你的保证我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太多次了。"我看着他，"去年你说要去学修车，要了家里二十块钱。结果呢？钱花光了，车也没学会。前年你说要去学木工，又要了十五块钱。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学成。现在又来这一套，你觉得我会信吗？"
王建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事情都是真的，而且王建国也知道。所以当我说出来的时候，王建国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建华，秀芳说的是真的吗？"王建国问道。
王建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王老太见势不妙，赶紧说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建华现在长大了，懂事了！"
"懂事？"我笑了，"妈，您知道王建华昨天晚上去哪了吗？"
王老太愣了一下："去哪了？"
"去堵伯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村东头李老四家里，一夜输了五块钱。"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上一世就是这天晚上，王建华输红了眼，回来偷了我的嫁妆去抵债。
"胡说！"王建华大声反驳，"我没有堵伯！"
"没有？"我看着他，"那你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六点，都在哪里？"
王建华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建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建华，你真的去堵伯了？"
"我……我就是玩玩……"王建华小声说道。
"玩玩？"王建国一拍桌子，"王建华，你知不知道堵伯是要坐牢的？"
王建华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梗着脖子说道："我又没有开**，就是玩几把牌而已。再说了，谁没个娱乐活动？"
"娱乐活动？"我冷笑，"王建华，你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我……"
"我来告诉你，零收入！"我看着他，"一个没有收入的人，拿什么钱去娱乐？拿家里的钱吗？"
王建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老太见情况不对，赶紧为小儿子辩解："建华还年轻，有点小毛病很正常。等他娶了媳妇，有人管着，就好了。"
"管着？"我看向王老太，"妈，您觉得一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人，媳妇能管得住吗？"
王老太被我问得脸一红："那……那总要试试。"
"试试？"我的声音突然提高，"用我的血汗钱去试试？王老太，您想得也太美了吧！"
听到我直呼她的姓名，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我冷笑，"长辈就可以无理取闹吗？长辈就可以偏心眼吗？"
"你！"王老太指着我，"王建国，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什么媳妇！"
王建国此时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弟弟，一边是刚结婚的媳妇。
但我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王建国，我问你一句话。"我看着他，"你觉得，一个妻子应该无条件地为小叔子付出吗？"
王建国愣了一下："这……"
"你不用考虑。"我打断他，"我来告诉你答案——不应该。"
我走到屋子中央，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林秀芳嫁到王家，是来做媳妇的，不是来做保姆的。更不是来养废物的。"
"你说谁是废物？"王建华大声吼道。
"说的就是你。"我看着他，"二十二岁的大男人，没工作，没收入，还要家里人养着。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王建华气得脸都红了，作势要冲过来打我。
但是被王建国一把拦住："建华！你干什么？"
"大哥，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王建华气得大喘气，"她这是要反天了！"
"反天？"我笑了，"我只是在说实话。王建华，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可以打个赌。"
"什么赌？"
"我赌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正经工作，永远都是个寄生虫。"我看着他，"如果我赌输了，我把这个月的工资全部给你。如果我赌赢了，你以后再也不许问家里要一分钱。"
王建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王老太见小儿子吃亏，赶紧站出来："秀芳，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建华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而已。"
"暂时？"我看向她，"妈，王建华从十八岁到现在，已经'暂时'了四年了。您觉得还要'暂时'多久？"
王老太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村里的王大婶跑了进来，"建华在外面和人打起来了！"
我们都愣了一下。
"什么？"王老太急了，"建华不是在家里吗？"
王大婶喘着气说道："刚才我看见建华在村口和张家的小子打架，张家的人说建华欠了他们钱不还！"
王建华的脸瞬间白了。
王建国也愣住了："建华，你欠了张家多少钱？"
"我……我……"王建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王大婶接着说道："我听张家的人说，好像是二十多块钱！"
二十多块钱！
在这个年代，二十多块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王老太差点晕过去："二十多块？建华，你怎么欠这么多钱？"
王建华这时候才慌了神："妈，我……我是为了娶媳妇才借的钱。我想着等彩礼凑齐了，就能还上了。"
"混账！"王建国终于爆发了，"王建华，你知不知道二十多块钱意味着什么？"
"大哥，我也是没办法啊！"王建华开始哭鼻子，"张家女儿要求彩礼必须是现金，我这不是着急吗？"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上一世，王建华就是用这种手段，让家里人同情他，最后乖乖掏钱给他还债。
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王建华，我问你一句话。"我看着他，"你借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么还？"
"我想着……想着家里会帮我……"
"家里？"我冷笑，"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王建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王大婶这时候又说道："你们快去看看吧，张家的人说了，如果今天不还钱，就要报官！"
报官！
在这个年代，欠债不还是要坐牢的！
王老太一听，差点晕过去："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王建国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了。
第3章
"妈，您别着急。"我走到王老太身边，"事情还有转机。"
王老太一把抓住我的手："秀芳，你有办法？"
"有。"我点点头，"但是需要王建华配合。"
王建华急忙说道："嫂子，你说怎么配合，我都听你的！"
我看着他，慢慢说道："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去工地干活，把欠的钱一分一分地还清。"
"什么？"王建华愣了，"去工地干活？"
"对。"我说道，"县里的建筑工地正在招工，一天能挣八毛钱。二十块钱，大概需要干一个月。"
王建华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工地那么累，我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我冷笑，"那你就等着坐牢吧。"
"秀芳，你这话说得也太狠了。"王老太有些不忍心，"建华从小就身体弱，哪能干那种重活？"
"身体弱？"我看向王建华，"昨天晚上堵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身体弱？和人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身体弱？"
王建华被我说得脸一红，但很快就梗着脖子说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问道。
"我……"王建华说不出话来。
王建国这时候开口了："建华，秀芳说得对。你现在欠了债，必须想办法还。"
"大哥！"王建华没想到王建国会这么说，"你怎么也向着外人？"
"我不是向着外人，我是在讲道理。"王建国的脸色很严肃，"建华，你已经二十二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王老太见大儿子也不帮小儿子，急了："建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
"妈，我说的是实话。"王建国看着王老太，"您一直这样护着建华，对他没有好处。"
"我护着他怎么了？他是我儿子！"
"正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您才应该让他学会承担责任。"王建国说道。
王老太被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王建华在家吗？"
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王建华一听，脸都白了："是张老三！"
张老三就是被王建华欠钱的人，在村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王老太吓得躲到了王建国身后。
我倒是很镇定，对王建华说道："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王建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我们也跟着出去看热闹。
院子里，张老三带着两个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
"王建华，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张老三瞪着眼睛问道。
王建华小声说道："张哥，再给我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张老三冷笑，"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王建华，我告诉你，今天必须还钱，否则我就报官！"
王建华吓得直哆嗦："张哥，我真的没钱……"
"没钱？"张老三环视了一下院子，"没钱你还想娶媳妇？"
这时候，王老太壮着胆子走了出来："张老三，你有话好好说。建华欠你的钱，我们一定还。"
"王老太，你说话算数吗？"张老三看着她。
"当然算数！"王老太拍着胸脯，"我们王家说话算话！"
"那好，什么时候还？"
王老太看了看王建华，又看了看王建国，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知道她想让我掏钱，但我绝对不会如她的愿。
"张老三，是这样的。"我走上前，"建华已经决定去工地干活还钱了。一天八毛，一个月就能还清。"
张老三愣了一下："王建华去工地干活？"
"对。"我点点头，"从明天开始。"
张老三看向王建华："真的假的？"
王建华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真的。"
张老三想了想，说道："那行，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在我们村里干活，这样我能随时看着你。另外，每天干完活，你要把工钱交给我。"
王建华的脸一下子绿了："每天都交？那我吃什么？"
"那是你的事。"张老三冷冷地说道，"王建华，我告诉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去报官。"
王建华看看张老三，又看看家里人，最后只能咬牙点头："我同意。"
"那好。"张老三满意地点点头，"明天早上六点，在村口集合。迟到一次，立刻报官。"
说完，张老三带着人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王建华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王老太心疼地看着小儿子："建华，要不然……"
"妈，没有要不然。"我打断她的话，"事情已经定了，王建华必须去干活还钱。"
"可是……"
"没有可是。"王建国也开口了，"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王老太见两个人都这么说，也不好再反对。
王建华坐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眼中满是怨恨地看着我："林秀芳，这件事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冷笑，"王建华，钱是我借的吗？"
"如果你把工资拿出来，我也不用去借钱！"
"借钱是你的选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着他，"王建华，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没有义务为你的选择负责。"
王建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王老太这时候又开始心疼小儿子了："秀芳，你看建华也知道错了，要不然你就把这个月的工资……"
"妈，您想都别想。"我直接拒绝，"我说过了，我的工资一分钱都不会给王建华。"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王老太指着我，"建华是你小叔子，你就这么看着他去受苦？"
"小叔子怎么了？小叔子就可以不劳而获吗？"我反问道，"妈，我问您一句话，如果今天欠债的是王建国，您会让王建华拿钱帮他还债吗？"
王老太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您不会。"我接着说道，"因为在您心里，王建华比王建国重要。但是在我心里，我的丈夫比小叔子重要。这很公平，不是吗？"
王老太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王建国在一旁听着，脸色也变得很复杂。
我知道，我的话触动了他的内心。在这个家里，他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行了，都别吵了。"王建国最后开口，"建华，明天开始好好干活。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进屋。
但是王建华突然跳起来，指着我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大家都看向他。
"你是不是想让大哥和你离婚，然后嫁给别人？"王建华恶狠狠地说道，"所以你才要破坏我们家的和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老太的眼睛瞬间瞪大："秀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看着王建华，心里涌起一阵怒火。
这个人渣，竟然倒打一耙！
"王建华，你胡说什么？"王建国也怒了，"秀芳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大哥，你别被她骗了！"王建华继续说道，"她今天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完全和以前不一样！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
上一世，王建华就是用这种手段来挑拨离间的。而且屡试不爽。
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王建华，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瞪着他。
"你看你看！"王建华得意地说道，"急了吧？被我说中了吧？"
王老太也开始怀疑起来："秀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
"够了！"我大声喝道，"王建华，你想污蔑我是吧？行，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我走到王建华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林秀芳如果有半点对不起王建国的地方，天打雷劈！王建华，你敢发这样的誓吗？"
王建华被我的气势吓住了，说不出话来。
"你不敢是吧？"我冷笑，"那我替你发誓。王建华如果不是在污蔑我，他就一辈子打光棍！"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雷声。
虽然这只是巧合，但是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王建华更是脸色惨白，连连摆手："我……我刚才是胡说的……"
"胡说？"我看着他，"王建华，你知道污蔑别人的后果吗？"
王建华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王老太见小儿子吃亏，想要帮他说话，但是看到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王建国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秀芳，别生气了。建华年轻不懂事，说话没轻重。"
我看着他，眼中有些感动。
至少在关键时刻，他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建国，我不是在无理取闹。"我看着他，"我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够公平一些。"
王建国点点头："我明白。"
他转身看向王建华："建华，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改变。否则的话，别怪大哥不认你这个弟弟。"
王建华惊讶地看着王建国，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么重的话。
王老太也愣住了："建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王建国的声音很坚定，"如果建华继续这样下去，我就和他断绝关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第4章
夜里，我和王建国躺在炕上，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毕竟王建华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今天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也不容易。
"秀芳，我想问你一件事。"王建国突然开口。
"什么事？"
"你今天为什么会知道建华欠债的事？"他转过身看着我，"还有，你怎么知道供销社的工作已经内定了？"
我心里一紧。
这些事情我不能说是因为重生知道的，必须想个合理的解释。
"建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鬼鬼祟祟的。"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早上我去井边打水，听到村里几个婶子在聊天，说看见建华和张家的人在争执什么。"
"那供销社的事呢？"
"这个更简单了。"我说道，"你忘了，我表哥在县里工作。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供销社的工作早就内定了，外人根本没机会。"
王建国点点头，似乎相信了我的解释。
"秀芳，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他叹了口气，"建华从小就被妈宠坏了，养成了这种性格。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有责任。"
我心里有些感动。能听到王建国说这些话，说明他心里是清楚的。
"建国，我不是要和你们家作对。"我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能够公平一些。"
"我明白。"王建国握了握我的手，"以后不会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王老太和王建华的说话声。
"建华，你可不能去干那种苦力活。"王老太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借到钱。"
"妈，现在还能借到钱吗？"王建华的声音很沮丧。
"能的能的，妈妈一定想办法。"王老太说道，"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怎么舍得让你去受苦？"
我和王建国对视一眼，都听到了这段对话。
王建国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建国，你妈这样做，是在害王建华。"
王建国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王建华果然没有去工地。
王老太对外说王建华病了，需要在家养病。
我知道这是王老太的把戏，但是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
果然，到了中午，张老三就上门了。
"王建华呢？"张老三气冲冲地问道。
"建华病了，在屋里躺着呢。"王老太陪着小心说道。
"病了？"张老三冷笑，"什么病？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他在村口溜达呢。"
王老太的脸一红："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王老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张老三的脸色很难看，"我告诉你，今天王建华要是不去干活，我立刻就去报官！"
王老太吓了一跳："张老三，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张老三不耐烦地摆手，"王建华，给我滚出来！"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王建华蔫头耷脑地走了出来。
"张哥，我真的病了……"王建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病了？"张老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挺精神的嘛。"
说着，张老三突然一把揪住王建华的耳朵："给我老实点！今天你必须去干活！"
"疼疼疼！"王建华惨叫起来。
王老太心疼地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被张老三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王建华，我告诉你，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张老三松开手，"你要是再敢偷懒，我不仅要报官，还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王建华捂着耳朵，不敢再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张老三转身就走。
王建华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王老太在后面喊道："建华，注意身体啊！"
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冷笑不已。
王建华这种人，不给他点苦头吃，永远不会长记性。
到了傍晚，王建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他的衣服上全是泥土，脸也晒得通红，看起来确实很累。
"妈……"王建华一进门就喊道，"我快累死了……"
王老太心疼地迎上去："建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是太累了。"王建华瘫坐在椅子上，"妈，我真的不想再去了。"
"不去怎么行？"王老太也很为难，"张老三那个人你也知道，说话算话的。"
"那怎么办？"王建华无助地看着王老太。
王老太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去找你大嫂娘家借钱！"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王老太竟然想打我娘家的主意！
"妈，这不太好吧……"王建华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王老太理直气壮地说道，"秀芳嫁到我们家，她娘家就是我们的亲戚。亲戚之间借点钱，天经地义！"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厨房走了出来："妈，您想都别想！"
王老太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秀芳，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我看着她，"我告诉您，我娘家不会借给您一分钱。"
"为什么？"王老太急了，"大家都是亲戚！"
"亲戚？"我冷笑，"妈，您平时是怎么对待我娘家的？"
王老太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自从我嫁过来，王老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的父母。每次我娘家人来，她都是爱搭不理的。
"再说了，我娘家也没有多余的钱。"我接着说道，"我爸在生产队干活，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工分。我妈身体不好，经常要买药。您觉得他们会有钱借给您吗？"
王老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王建华在一旁急了："嫂子，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我真的受不了工地那种苦！"
"受不了？"我看着他，"那你当初借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王建华说不出话来。
"王建华，我告诉你，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我的语气很坚决，"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就在这时，王建国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家里的气氛不对，问道："怎么了？"
王老太立刻向王建国告状："建国，你看看你媳妇，一点都不为这个家考虑！"
王建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建华，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妈，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王老太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建国听完，脸色有些难看："妈，您这样做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王老太急了，"建华是你弟弟！"
"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不能这样害他。"王建国的语气很严肃，"妈，您这样做，是在害建华。"
"我害他？我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王建国冷笑，"妈，您这样一味地护着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加不负责任。"
王老太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建华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去工地干活的。"
"知道错了就好。"王建国看着他，"建华，你记住，做人要有担当。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王建华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压抑。
王老太一脸不高兴，王建华也是愁眉苦脸的。
只有王建国还算正常，不过也话不多。
我知道，今天这件事让王建国认识到了一些问题。他开始意识到，一味地纵容弟弟，对谁都没有好处。
饭后，王老太把王建国叫到一边说话。
我虽然没有凑过去听，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王老太在劝王建国改变主意。
但是王建国的态度很坚决，最后王老太只能无奈地摇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建国对我说："秀芳，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对。"
我有些意外："你不觉得我太狠心了？"
"狠心？"王建国摇头，"如果狠心能让建华变好，那这种狠心是对的。"
我心里很感动。
至少王建国是站在我这边的。
"建国，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不容易。"我轻声说道，"但是为了这个家的将来，也为了王建华的将来，我们必须这样做。"
王建国点点头："我明白。秀芳，以后我会支持你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也许，这段婚姻还是有希望的。
第5章
接下来的几天，王建华每天都要去工地干活。
每天晚上回来，他都累得半死，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堵伯或者在外面闲逛。
王老太心疼得要命，但是在王建国的坚持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平静地发展下去，但是第五天，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王建华回来得比平时晚了很多。
而且他的脸上还有伤，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
"建华，你怎么了？"王老太一看到小儿子这个样子，立刻心疼得要命。
"妈……"王建华坐下就开始哭，"我不想干了……"
"怎么了？谁打你了？"王老太急忙问道。
"是工头。"王建华哭着说道，"他说我干活不认真，就打了我。"
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挨千刀的！敢打我儿子！"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王建华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建华，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王建华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就是工头说我干活慢，然后就打我……"
"工头为什么说你干活慢？"我继续问。
"我……我身体不好，干得确实慢一点……"
"身体不好？"我冷笑，"那你堵伯的时候怎么不说身体不好？"
王建华被我说得脸一红，但还是坚持说道："反正工头就是打我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王大婶又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王大婶气喘吁吁地说道，"建华在工地和人打架了！"
王建华的脸瞬间白了。
王老太愣了一下："打架？不是工头打的建华吗？"
王大婶摇摇头："不是的！我听在工地干活的老王说，是建华先动手的！"
真相大白了。
我看着王建华，冷冷地说道："王建华，现在你还想撒谎吗？"
王建华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老太也愣住了："建华，你……你是不是真的和人打架了？"
王建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能点头承认。
"为什么？"王老太问道。
"我……我只是和那个人发生了一点口角……"王建华小声说道。
"口角？"王大婶在一旁说道，"老王说，是建华偷了别人的饭菜，被发现后恼羞成怒，才动手打人的！"
偷饭菜！
这件事我记得，上一世王建华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他总是想不劳而获，连在工地干活都要偷别人的东西。
"建华！"王建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刚下班回来，听到了王大婶的话。
"大哥……"王建华看到王建国，更加心虚了。
王建国走到王建华面前，沉着脸问道："你真的偷了别人的饭菜？"
王建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话！"王建国厉声道。
"我……我只是饿了……"王建华小声说道。
"饿了就可以偷别人的东西吗？"王建国气得脸都红了，"王建华，你把我们王家的脸都丢光了！"
"大哥，我知道错了……"王建华开始求饶。
"知道错了？"王建国冷笑，"你每次都说知道错了，但是下次还犯！"
王老太见王建国对王建华这么凶，赶紧护着小儿子："建国，你别这么凶建华。他也是被逼无奈才……"
"被逼无奈？"王建国转向王老太，"妈，您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护着他，我只是……"
"您就是在护着他！"王建国打断她的话，"妈，您看看建华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二十二岁的人了，偷东西，打架，堵伯，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王老太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大婶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王建国看着王建华，沉声说道："建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做人？"
王建华愣了一下："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还想做人，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工地干活，把欠的钱还清。如果你不想做人，那就继续这样混下去，但是别连累我们王家。"
王建华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王老太急了："建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
"妈，我说的是实话。"王建国看着王老太，"您想想，如果建华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王家在村里还有什么脸面？"
王老太想要反驳，但是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王建国接着说道，"如果建华因为偷东西被抓起来，您觉得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说到了王老太的心坎上。
在这个年代，如果家里有人犯法，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影响。
"建华，你听大哥的话，好好去干活。"王老太最后只能这样说道。
王建华看看王建国，又看看王老太，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嫂子，你说句话吧。"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王建华，我只说一句话。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天经地义的。"
王建华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行了，都回屋睡觉吧。"王建国最后说道，"明天建华继续去工地干活。"
王建华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王建国严厉的眼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王建华就不见了。
王老太急得团团转："建华呢？建华去哪了？"
我和王建国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王建华。
"该不会是跑了吧？"王建国皱着眉头说道。
就在这时，张老三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王建华呢？"张老三问道，"他为什么没有去工地？"
"我们也在找他。"王建国说道。
"找他？"张老三冷笑，"我看他是跑了吧？"
王老太急忙说道："不可能的！建华不会跑的！"
"不会跑？"张老三冷笑，"那他人呢？"
正在这时，村里的李大爷走了过来。
"你们在找建华啊？"李大爷说道，"我刚才看见他往县城方向去了。"
往县城方向？
我心里一紧。县城那边有王建华的几个狐朋狗友，如果他真的去了那里，肯定不会回来干活了。
"什么时候去的？"王建国急忙问道。
"天刚亮就走了。"李大爷说道，"背着个包袱，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
王老太一听，差点晕过去："建华……我的建华……"
张老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王建国，你弟弟这是要赖账啊！"
"张老三，你先别着急。"王建国说道，"我马上去县城找他。"
"找他？"张老三冷笑，"县城那么大，你上哪找去？"
确实，县城虽然不大，但是要找一个有心躲藏的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王建国说道。
"试试？"张老三的脸色更难看了，"王建国，我告诉你，如果三天内找不到王建华，我就去报官！到时候不仅要抓王建华，连你们一家人都跑不了！"
说完，张老三气冲冲地走了。
院子里剩下我们三个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老太瘫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建华啊，你跑到哪里去了？"
王建国的脸色也很难看，显然没想到王建华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站在一旁，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对王建华的行为感到愤怒。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担心王建国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
"建国，你真的要去县城找他吗？"我问道。
王建国点点头："我必须去。他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
"可是县城那么大……"
"不管多难，我都要试试。"王建国的语气很坚决。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王建国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很有担当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说道。
王建国愣了一下："你去干什么？"
"多个人多双眼睛。"我说道，"而且，如果真的找到王建华，也需要有人劝他回来。"
王建国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一起去。"
王老太听到我们的对话，连忙说道："你们一定要把建华找回来啊！"
"我们尽力。"王建国说道。
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我和王建国就出发去县城了。
坐在去县城的牛车上，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世，我原本以为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但是王建华还是走上了老路。
也许，有些人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力保护好王建国，不让他受到牵连。
第6章
县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繁华。
虽然是1978年，但是作为地区中心，这里已经有了一些改革开放的气息。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商铺林立，比我们村里热闹多了。
"建华平时和哪些人来往？"我问王建国。
王建国想了想说道："他在县城有几个朋友，平时经常一起玩。有个叫刘二蛋的，还有个叫马小军的。"
"那我们先去找这些人。"
我们先去了刘二蛋家。
刘二蛋住在县城东边的一个小胡同里，房子很破旧，看起来家境不太好。
敲门的时候，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刘二蛋的母亲。
"你们找谁？"刘二蛋妈妈警惕地看着我们。
"大婶，我们找刘二蛋。"王建国说道。
"找二蛋干什么？"
"我是王建华的大哥，想问问二蛋有没有见过建华。"
一听到王建华的名字，刘二蛋妈妈的脸色立刻变了："王建华？那个赌鬼？"
"大婶，您见过他吗？"我赶紧问道。
"见过！"刘二蛋妈妈恶狠狠地说道，"就是昨天，那个混蛋来找我儿子借钱！我告诉你们，我家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他！"
"他现在在哪？"王建国急忙问道。
"我怎么知道？"刘二蛋妈妈说道，"我把他赶走了！你们快走，别连累我家二蛋！"
说完，刘二蛋妈妈就把门关上了。
我和王建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看来王建华确实是来县城了，而且还在到处借钱。
"我们再去找马小军。"王建国说道。
马小军家在县城西边，比刘二蛋家稍微好一些。
但是当我们找到马小军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更加糟糕。
"王建华？"马小军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他还欠我五块钱呢！"
"他什么时候找过你？"王建国问道。
"昨天晚上。"马小军说道，"说是急需用钱，向我借十块钱。我只借给了他五块，还说好今天就还的。结果到现在人影都没见着！"
王建国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我问道。
马小军想了想："好像提到过要去找什么老板，说是有发财的机会。"
"老板？什么老板？"
"我也不清楚，好像姓陈。"马小军说道，"对了，我听说那个陈老板在做什么生意，很赚钱。"
我心里一紧。
在这个年代，能被称为老板的人不多，而且能让王建华觉得有"发财机会"的，多半不是什么正当生意。
"你知道那个陈老板在哪里吗？"王建国问道。
马小军摇摇头："不知道，建华也没说清楚。"
看来这条线索断了。
我们又在县城里转了半天，询问了很多人，但是都没有王建华的消息。
眼看天色已晚，我们只能先找个地方过夜。
县城里有个招待所，一晚上要三块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便宜，但是也没有别的选择。
晚上躺在床上，王建国一直在叹气。
"建国，你别太担心了。"我安慰他道，"明天我们继续找，总能找到的。"
"我不是担心找不到他。"王建国说道，"我是担心他在外面惹什么事。"
我知道王建国担心的是什么。
王建华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他真的和那个所谓的陈老板有什么瓜葛，很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建国，我问你一句话。"我转过身看着他，"如果王建华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他真的犯法了，我不会包庇他。"王建国的语气很坚决，"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尽力劝他回头。"
我心里有些感动。
王建国虽然有时候优柔寡断，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原则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在县城里寻找。
但是转了一整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
"建国？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是我们村里的王铁柱，他在县城的运输公司工作。
"铁柱哥，我们在找建华。"王建国说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王铁柱想了想："建华啊，我好像昨天晚上在火车站附近见过他。"
火车站！
我和王建国都是一惊。
"你确定吗？"我急忙问道。
"应该是他。"王铁柱说道，"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那个背影很像。而且，我听说最近火车站那一带有人在搞什么倒卖活动，很多年轻人都被骗过去了。"
倒卖活动？
我心里一沉。在这个年代，倒卖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铁柱哥，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吗？"王建国问道。
王铁柱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有个姓陈的，在组织人倒卖一些紧俏商品。专门找那些急需用钱的年轻人，说是可以快速发财。"
陈老板！
就是马小军提到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活动吗？"我问道。
"具体地点我不清楚，但是听说经常在火车站附近的那几个小旅馆里碰头。"王铁柱说道，"建国，你们可要小心啊，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王建国谢过王铁柱，立刻赶往火车站。
火车站附近确实有很多小旅馆，看起来都很破旧，住的多是一些流动人口。
我们一家一家地打听，终于在第三家旅馆得到了消息。
"王建华？"旅馆老板想了想，"有这么个人，昨天晚上住的。"
"他现在在哪？"王建国急忙问道。
"早上就走了。"老板说道，"好像是和几个人一起走的，说是要去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你知道吗？"
老板摇摇头："我不管客人的事情，只要给钱住店就行。"
虽然没有找到王建华，但是至少确认了他确实在这一带活动。
我们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饭馆里得到了更具体的消息。
"你们说的那个小伙子，我见过。"饭馆老板说道，"今天中午在这里吃过饭，和几个人一起来的。"
"几个人？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看起来都不像好人。"老板小声说道，"特别是带头的那个，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好像说要去车站，说是要坐火车去什么地方。"
去车站？
我和王建国赶紧往火车站跑。
到了火车站，我们发现这里人山人海，想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但是我们没有放弃，分头在车站里寻找。
终于，在候车室的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王建华！
他正和几个陌生男子在交谈，那几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
我赶紧招手叫王建国过来。
"建华！"王建国大声喊道。
王建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我们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大哥……"他小声说道。
"建华，你在干什么？"王建国走过去，看着那几个陌生男子。
"没……没干什么……"王建华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几个男子见状不妙，对王建华说道："小王，既然你家里人来了，我们改天再谈。"
说完，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王建国抓住王建华的胳膊："建华，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些人在搞什么？"
王建华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话！"王建国提高了声音。
"我……我只是想赚点钱……"王建华小声说道。
"赚钱？"我冷笑，"王建华，你知不知道倒卖是犯法的？"
王建华一听，脸都白了："嫂子，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知道了！"王建国气得浑身发抖，"王建华，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果？"
王建华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害怕起来："大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欠了那么多钱……"
"欠钱就可以犯法吗？"王建国怒道，"建华，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周围的人都开始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赶紧拉了拉王建国的袖子："建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王建国点点头，拉着王建华就往外走。
王建华想要挣脱，但是被王建国死死抓住。
"大哥，你放开我！"王建华说道，"我不跟你们回去！"
"不回去？"王建国冷笑，"那你想去哪里？跟那些人去犯法吗？"
"我没有犯法！"王建华急忙辩解。
"还没有？"我说道，"王建华，你知不知道光是参与这种活动，就已经是违法行为了？"
王建华被说得哑口无言。
我们拖着王建华来到车站外面的一个角落。
"建华，你老实告诉我，那些人让你做什么？"王建国问道。
王建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他们说……说只要帮他们运送一些货物，就能赚很多钱……"
"什么货物？"
"我……我不知道……他们没说……"
"你不知道就敢答应？"我冷笑，"王建华，你的脑子是让狗吃了吗？"
王建华被我说得脸一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反正比在工地干活强！"
"强？"王建国气得想打人，"建华，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出事，不仅你要坐牢，连我们全家都要受牵连？"
听到这句话，王建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哥，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工地那种苦……"他开始哭起来。
看着王建华这副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对他的愚蠢感到愤怒。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同情他。
毕竟，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从来没有真正承担过责任。
"建华，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说道，"跟我们回去，老老实实去工地干活，把债还清。"
"可是……"王建华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王建国打断他，"建华，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再不珍惜，我就真的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王建华看看王建国，又看看我，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但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因为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车站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几个男子又出现了。
他们远远地看着我们，眼中露出不善的神色。
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还会有麻烦。
第7章
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了。
王老太见我们把王建华带回来，高兴得不得了。
"建华，你可吓死妈了！"王老太抱着王建华哭道，"以后再也不许乱跑了！"
王建华在王老太怀里，也跟着哭了起来。
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想着什么。
王建国把王建华拉到一边，严肃地说道："建华，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去工地干活。这次如果再敢跑，我就真的和你断绝关系。"
王建华点点头："知道了，大哥。"
虽然王建华表面上答应了，但是我总觉得他是在敷衍。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对王建国说："建国，我觉得王建华可能还会有问题。"
王建国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今天在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那几个人又出现了。"我说道，"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友善。"
王建国的脸色变了："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来找建华？"
"很有可能。"我点点头，"而且，王建华的表现也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他答应得太爽快了。"我说道，"以王建华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妥协。"
王建国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那怎么办？"他问道。
"明天我们要盯紧他。"我说道，"绝对不能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一早，王建华果然按时去了工地。
我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但是下午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突然看到几个陌生男子走进了我们家的院子。
正是昨天在火车站见到的那几个人！
"请问王建华在家吗？"为首的那个男子问道。
我心里一紧，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镇定："他不在家，去工地干活了。"
"工地？"那个男子冷笑，"小王可是答应了要和我们合作的，怎么又去工地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冷冷地说道，"请你们离开。"
"离开？"男子的脸色变了，"大嫂，我们可是来谈生意的。"
就在这时，王老太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王老太警惕地看着这几个人。
"老太太，我们是建华的朋友。"为首的男子换上了一副笑脸，"来找他谈点事情。"
"朋友？"王老太有些疑惑，"建华没有跟我说过。"
"是这样的，"男子说道，"我们想请建华帮个忙，酬劳很丰厚。"
一听到酬劳丰厚，王老太的眼睛亮了："什么忙？"
我赶紧上前阻止："妈，您别听他们胡说。"
"胡说？"男子看着我，"大嫂，我们可是正当生意。"
"正当生意？"我冷笑，"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我只是想说，如果真的是正当生意，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谈？"
男子被我说得有些下不了台。
就在这时，王建华回来了。
他一看到这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
"陈哥……你们怎么来了？"王建华小声说道。
"小王，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为首的男子，也就是陈老板说道，"怎么又去工地了？"
王建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老太，有些为难地说道："陈哥，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
"复杂？"陈老板冷笑，"小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退出可不行。"
"什么安排？"我插嘴问道。
陈老板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王建华急忙说道："嫂子，你别管这件事。"
"不管？"我冷笑，"王建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王建华突然大声说道，"我在赚钱！"
王老太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建华，真的能赚钱？"
"当然能！"陈老板接过话头，"老太太，只要小王跟我们合作，一个月就能赚好几十块钱！"
好几十块钱！
这个数字让王老太眼花缭乱。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
"真的吗？"王老太激动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陈老板说道，"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就是帮人运送一些货物。"
我知道这是谎话，但是王老太已经被金钱迷住了眼睛。
"建华，那你还去什么工地？"王老太对王建华说道，"赶紧跟这些老板合作！"
"妈！"我急了，"您别被他们骗了！"
"骗？"王老太瞪着我，"人家好心好意来谈生意，怎么就是骗了？"
我知道，光靠嘴说是说服不了王老太的。
"陈老板是吧？"我看着为首的男子，"我想问问，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
陈老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运输生意。"
"运输什么？"
"这个……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
"商业机密？"我冷笑，"那为什么要找王建华这样没有经验的人？"
陈老板被我问得有些恼怒："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正当生意，你们应该找有经验的人。而不是找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年轻人。"
陈老板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建华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嫂子，你别为难陈哥了。"
"为难？"我看着王建华，"我是在为你好！"
"为我好？"王建华突然爆发了，"嫂子，你什么时候为我好过？你只是不想看到我过得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老太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建华，你胡说什么？"
但是王建华已经豁出去了："我说的是实话！从我欠债开始，嫂子就一直在针对我！她就是想看我笑话！"
"王建华！"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王建华冷笑，"我为什么要对你有良心？你又不是我们王家的人！"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
"好！"我看着王建华，"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我转向陈老板："这位老板，我直接告诉你，王建华现在欠债二十多块钱，而且刚刚因为打架从工地回来。你们确定要和这样的人合作吗？"
陈老板的脸色变了。
他显然没想到王建华的情况这么复杂。
"而且，"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是做正当生意，我建议你们去工商局注册一下。这样大家都放心。"
工商局？
一听到这个词，陈老板和他的手下都脸色大变。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老板勉强保持着笑容。
"没什么意思。"我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的生意是否合法。"
陈老板和手下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王建华说道："小王，看来你家里的情况确实很复杂。我们再考虑考虑。"
说完，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王建华看着陈老板离开的背影，急得直跺脚："嫂子，你为什么要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我冷笑，"王建华，我是在救你！"
"救我？"王建华红着眼睛看着我，"你这是在害我！"
王老太也埋怨道："秀芳，人家好心好意来谈生意，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妈，您想想，如果真的是正当生意，他们为什么一听到工商局就跑了？"我反问道。
王老太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王建华还是不服气："反正你就是不想让我发财！"
"发财？"我看着他，"王建华，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倒卖犯！"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跟他们合作，不是发财，是坐牢！"
王建华被说得脸一白，但还是嘴硬："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倒卖犯？"
"昨天在火车站，我和你大哥听到了一些传言。"我说道，"而且，你看他们刚才的反应，还不明白吗？"
王建华沉默了。
就在这时，王建国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怎么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王建国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建华，你还想跟那些人合作？"
王建华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问你话呢！"王建国提高了声音。
"我……我只是想赚钱……"王建华小声说道。
"赚钱？"王建国冷笑，"建华，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好钱什么是坏钱？"
王建华不说话。
"如果你跟那些人合作，不仅你要坐牢，连我们全家都要受牵连！"王建国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在厂里的工作也保不住，妈妈也要被人指指点点，你觉得值得吗？"
听到这些话，王建华的脸色更白了。
王老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建华，你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为了钱做违法的事情。"
王建华看看王老太，又看看王建国，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嫂子，我错了。"他突然跪了下来，"我知道错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建华，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为他能够认错感到欣慰。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
"建华，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我说道，"但是光说不行，要用行动证明。"
"我会证明的！"王建华抬起头看着我，"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去工地干活！"
"希望如此。"我说道。
但是我心里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那些人既然找上门来，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我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第8章
果然，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第三天晚上，陈老板又来了。
这次他没有带那么多人，只有一个手下。
而且，他们是趁着王建国不在家的时候来的。
"小王，考虑得怎么样了？"陈老板直接问王建华。
王建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老太，有些犹豫地说道："陈哥，我……"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陈老板打断他的话，"明天晚上就行动。这次的收益很可观，你的分成至少有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
这个数字让王老太和王建华都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五十块钱相当于两个月的工资！
"真的有这么多？"王老太忍不住问道。
"当然。"陈老板笑着说道，"老太太，我们做的是大生意，不是小打小闹。"
我知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陈老板，我想问问，这五十块钱是怎么来的？"我插嘴道。
陈老板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大嫂，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我冷笑，"那我再问问，如果被抓住了，谁来承担责任？"
"被抓住？"陈老板的脸色变了，"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风险。"
陈老板和手下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这种正当生意，哪来的风险？"
"正当生意？"我突然提高了声音，"如果是正当生意，为什么要在晚上行动？为什么不敢说具体内容？"
陈老板被我问得有些恼怒："大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这是在做违法的事情！"
"胡说！"陈老板急忙否认。
"胡说？"我冷笑，"那你敢不敢把你们要做的事情详细说出来？"
陈老板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话来。
王建华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老太虽然被五十块钱诱惑，但是也不是傻子，看出了不对劲。
"陈老板，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王老太问道。
陈老板见势不妙，站起身来："看来今天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小王，你再考虑考虑。"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但是我不能让他们这样离开。
"等等！"我叫住了他们，"我想问问，如果王建华不和你们合作，会有什么后果？"
陈老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大嫂，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会威胁他？"我直视着陈老板的眼睛。
陈老板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嫂，我们是正当商人，怎么会威胁人？"
"正当商人？"我冷笑，"正当商人会在晚上偷偷摸摸地找人吗？"
陈老板被我说得无话可说。
"而且，"我接着说道，"如果王建华真的和你们合作出了事，你们会负责吗？"
"什么叫出事？"陈老板明知故问。
"比如说，被公安局抓住。"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听到公安局，陈老板和手下的脸色都变了。
"大嫂，你别胡说八道！"陈老板有些慌了。
"我胡说八道？"我看着他，"那你敢不敢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老板？让我们了解了解你们的'正当生意'？"
陈老板彻底慌了神："这个……这个不方便……"
"不方便？"我冷笑，"为什么不方便？如果真的是正当生意，有什么不方便的？"
陈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王建华这时候终于明白了："陈哥，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老板看了看王建华，又看了看我，最后说道："小王，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照着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不需要知道？"我冷笑，"王建华，你听到了吗？他们连要你做什么都不敢说！"
王建华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老太也开始害怕起来："建华，要不然算了吧……"
陈老板见情况不对，开始威胁起来："小王，我们已经把你算在计划里了。如果你现在退出，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我立刻抓住了这个词，"什么麻烦？"
陈老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没什么麻烦，我是说……我是说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影响计划就是麻烦？"我冷笑，"看来你们的'正当生意'确实很特殊。"
陈老板被我说得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王建国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陈老板和手下都紧张起来。
"小王，你想清楚了。"陈老板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完，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王建国刚好在门口和他们擦肩而过。
"那是谁？"王建国问道。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建国。
王建国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建华，你还想和那些人合作？"
王建华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问你话呢！"王建国提高了声音。
"我……我不知道……"王建华小声说道。
"不知道？"王建国冷笑，"建华，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建华抬起头，眼中有些委屈："大哥，我只是想赚钱……"
"赚钱？"王建国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好钱什么是坏钱？"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王建国打断他的话，"建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做人？"
王建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老太见两个儿子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建国，你别这么凶建华。他也是没办法才……"
"没办法？"王建国转向王老太，"妈，您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护着他……"
"您就是在护着他！"王建国的声音很大，"妈，您看看建华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王老太被说得无话可说。
我看着这一幕，心情很复杂。
王建国虽然有时候优柔寡断，但是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很有原则的。
"建国，我们需要想个办法。"我说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王建国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
王建国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去找村长，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他。"
"报告给村长？"王建华急了，"大哥，你这是要害我！"
"害你？"王建国冷笑，"建华，我是在救你！"
"可是……"
"没有可是！"王建国的态度很坚决，"这件事必须报告。如果让那些人继续纠缠，不仅你会出事，连我们全家都要受牵连。"
王建华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王建国严厉的眼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当天晚上，我们全家都没有睡好觉。
我总感觉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家。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院子外面有陌生的脚印。
"建国，你看。"我指着那些脚印给王建国看。
王建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来他们昨天晚上来过。"
"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说道。
王建国点点头，立刻去找村长了。
村长听了王建国的汇报，也觉得事情很严重。
"建国，你做得对。"村长说道，"这种事情必须及时报告。我马上联系县里的公安局。"
当天下午，县公安局就派人来了。
他们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要求王建华配合调查。
"王建华，你要老实交代，那些人到底让你做什么？"公安同志问道。
王建华在公安同志面前，再也不敢隐瞒了："他们……他们让我帮忙运送一些货物……"
"什么货物？"
"我……我不知道……他们没说……"
"不知道还敢答应？"公安同志的脸色很严肃，"王建华，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王建华被说得冷汗直流。
公安同志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王建华，你最近不要离开村子，如果那些人再来找你，立刻报告。"
王建华连连点头。
晚上，我们全家坐在一起总结这件事。
"建华，现在你明白了吧？"王建国看着王建华，"如果不是秀芳及时发现，你现在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
王建华低着头，声音很小："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王老太也说道，"建华，以后再也不许和那些人来往了。"
"我不会了。"王建华说道。
虽然王建华表面上认错了，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
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很容易重蹈覆辙。
果然，过了几天，我又发现了问题。
第9章
那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无意中听到王建华在和什么人小声说话。
我悄悄走到窗边，看到王建华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交谈。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些关键词："明天晚上"、"火车站"、"货物"。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王建华竟然还在和那些人联系！
我赶紧回去叫醒王建国。
"建国，快起来！"我轻轻摇着他。
"怎么了？"王建国迷迷糊糊地问道。
"王建华又在和那些人联系！"我急忙说道。
王建国一听，立刻清醒了："什么？"
我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了王建国。
王建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个混蛋！"
他立刻起身，要去找王建华算账。
但是我拦住了他："建国，先别着急。我们要智取。"
"智取？"
"对。"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承认。而且，那些人也会更加小心。"
王建国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明天晚上跟踪他。"我说道，"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要做什么。然后再报告给公安局。"
王建国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王建华的表现也很正常，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
但是我注意到，他时不时会偷偷看看外面，显得有些紧张。
到了晚上，王建华说要早点睡觉，很早就回房间了。
我和王建国假装也去睡觉，但是实际上在暗中观察。
果然，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王建华悄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我们赶紧跟上。
王建华沿着小路往村外走，我们远远地跟着。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王建华来到了村口的一个废弃的磨房附近。
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正是陈老板那伙人。
"小王，你来了。"陈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哥，货物在哪里？"王建华问道。
"就在那边的车上。"陈老板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卡车，"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帮我们把货物运到火车站。"
"什么货物？"王建华问道。
"一些……特殊商品。"陈老板模糊地说道。
我和王建国躲在暗处，把这些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建国，我们现在就去报告吗？"我小声问道。
王建国摇摇头："再等等，看看他们具体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老板对王建华说道："小王，你去把卡车开过来。"
王建华点点头，向卡车走去。
我们趁这个机会，悄悄接近卡车。
当王建华打开车厢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箱箱的什么商品，上面贴着"紧急药品"的标签。
但是我知道，这些肯定不是正常的药品。
在这个年代，药品是严格管制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渠道弄到这么多。
"建国，这些肯定是偷来的或者假的。"我小声对王建国说道。
王建国点点头，脸色很难看。
看到王建华真的参与了这种违法活动，他心里很难受。
这时候，陈老板走了过来："小王，动作快点。我们要在十二点之前到达火车站。"
"知道了，陈哥。"王建华说道。
看到这里，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王建国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离开。
我们悄悄退了回去，然后快速跑回村里。
"现在怎么办？"我问王建国。
"立刻去找村长。"王建国说道，"然后报告给公安局。"
我们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长听了我们的汇报，也觉得事情很严重。
"这些人太嚣张了！"村长说道，"竟然敢在我们村里做这种事！"
村长立刻给县公安局打了电话。
公安局很重视这件事，马上派了一个小队过来。
"他们现在在哪里？"公安队长问道。
"应该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王建国说道。
"好，我们马上去截拦他们。"公安队长说道，"你们在家等消息。"
说完，公安同志就匆匆离开了。
我们回到家里，心情都很复杂。
王老太见我们回来，问道："你们去哪了？建华呢？"
王建国沉着脸说道："妈，建华又去和那些人做违法的事了。"
王老太一听，差点晕过去："什么？"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王老太听完，瘫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妈，您别着急。"王建国安慰道，"公安同志已经去抓他们了。希望建华能够幡然悔悟。"
但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王建华这次是被当场抓获，肯定要承担法律责任。
我们在家里等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有消息传来。
公安同志确实抓住了陈老板那伙人，也查获了一大批假药品。
王建华作为参与者，也被带走调查。
"王建国，你弟弟的情况比较特殊。"公安队长对王建国说道，"他虽然参与了违法活动，但是是被人利用的。而且，你们及时报告，算是有功。"
"那建华会怎么样？"王建国问道。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公安队长说道，"如果他配合调查，认罪态度好，可能会从轻处理。"
王建国点点头，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不管怎么说，王建华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而且，这件事对我们家的声誉也会有很大影响。
王老太知道消息后，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建华啊，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我看着哭泣的王老太，心情也很复杂。
一方面，我为王建华的结局感到惋惜。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早点听劝，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过了几天，公安局给了最终的处理结果。
陈老板等主犯被判了重刑，王建华因为是从犯，而且配合调查，被判了六个月的劳教。
六个月！
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对我们家来说，还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老太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阵大哭。
王建国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毕竟，王建华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建国，你不要太难过了。"我安慰他道，"也许这对王建华来说是件好事。"
"好事？"王建国苦笑，"秀芳，你怎么这么说？"
"我是说，也许经过这次教训，王建华能够真正改变。"我说道，"如果继续纵容他，可能会出更大的事。"
王建国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村长来了。
"建国，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村长说道。
"什么好消息？"王建国问道。
"县里考虑到你们家及时报告违法犯罪活动，决定给你们一些奖励。"村长说道，"而且，你在厂里的工作表现一直很好，厂领导决定给你升职加薪。"
升职加薪！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虽然王建华出了事，但是王建国因为举报有功，反而得到了奖励。
"真的吗？"王建国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村长笑着说道，"建国，你做得对。宁可大义灭亲，也不能包庇犯罪。"
王建国点点头，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王老太听到这个消息，也停止了哭泣。
"建国，你真的要升职了？"王老太问道。
"应该是的。"王建国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老太说道，"至少我们家还有希望。"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王建华虽然出了事，但是王建国的前途反而更好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但是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六个月后，王建华会回来。
到那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家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些都是未知数。
更新时间：2025-07-07 06: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