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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上,闺蜜送的水晶天鹅砸碎了我的后脑。

>临死前,我看见丈夫把婚戒戴在她手上:“终于等到这天了。”

>再睁眼,我重生回婚礼现场。

>司仪问:“林薇女士,你愿意嫁给周慕白先生吗?”

>我举起闺蜜送的新婚礼物:“在回答前,请各位看看这个。”

>天鹅底座刻着行小字——祝我亲爱的闺蜜,下地狱快乐。

>“很遗憾,我不愿意。”

>天鹅落地粉碎时,我播放了闺蜜谋杀我的录音。

>“周慕白,带着你的婚前协议滚吧。”

>转身却撞进男人温热的胸膛。

>他捏碎周慕白递来的婚前协议:“嫁给我,整个沈氏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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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砸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时,闷响被淹没在生日歌虚伪甜腻的旋律里。

1 血色生日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视野先是猛地一黑,随即被一片粘稠、刺目的猩红浸染。甜腻的奶油香混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一股脑地呛进喉咙。

耳朵里嗡嗡作响,宾客们模糊变调的惊呼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灌满水的玻璃。

痛。

后脑勺像被生生凿开了一个洞,冰冷尖锐的痛楚裹挟着毁灭性的眩晕感,海啸般席卷过每一寸神经。

我徒劳地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挤出破碎的嗬嗬声,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淌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剧烈晃动、旋转、颠倒。视野的边角开始发黑,如同被浓墨浸透的宣纸,迅速向内吞噬着光亮。

唯有天花板那盏巨大的、繁复的水晶吊灯,还在视野中心顽固地旋转、折射着刺眼的光,晃得人眼晕。

灯光碎片里,一张精心描绘的脸庞猛地凑近,挡住了那令人晕眩的光源。

是苏晚。

那张曾让我交付了十几年信任与秘密的脸,此刻被惊恐和悲伤扭曲着,眼泪簌簌往下掉,砸在我的脸上,滚烫得像是烙铁。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哭腔:“薇薇!薇薇你怎么了?别吓我!快叫救护车啊!”

她的眼睛,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那汹涌的泪水之下,在那令人心碎的表演之下,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淬毒的冰冷。

是快意?是解脱?是……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尘埃落定的残忍。

我的手,被血染红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痉挛般地向上抬起,指尖似乎想抓住什么,想撕开什么。

指尖只堪堪碰到了苏晚手腕上冰凉的钻石手链。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强行拨开混乱的人群,踉跄着冲了过来。

2 婚姻的背叛

我的丈夫,周慕白。他的西装外套甚至有些歪斜,脸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令人心碎的焦急和苍白。

他没有看我。

他一把抓住了苏晚那只被我指尖触碰到的手腕,动作急切,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生日歌那令人作呕的尾音彻底消散之前,在苏晚那泪眼婆娑的注视中,他做了一件足以将我残魂彻底碾碎的事。

周慕白从自己西装内侧口袋里,飞快地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他看也没看地上濒死的我,只是紧紧盯着苏晚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将那枚本该永远属于我的婚戒——那枚我曾视若生命象征的铂金指环——稳稳地、不容置疑地,套在了苏晚的无名指上。

他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叹息了一声,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混乱,带着一种扭曲的温柔和满足,清晰地戳进我濒死的耳膜:

“晚晚,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自由了。”

“轰——”

大脑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不是痛,是比剧痛更彻底的虚无和冰冷。视野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被无边的、粘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苏晚那张泪水涟涟的脸,周慕白那如释重负的叹息,还有天花板上那旋转着、越来越小的水晶吊灯光晕……一切都在急速下坠,沉入永恒的、没有尽头的寒渊。

意识,彻底沉沦。

……

“……林薇女士?”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嗡嗡的回响,沉闷而不真切。

“林薇女士?”

那声音执着地钻入混沌,逐渐变得清晰,带着一丝程式化的询问和不易察觉的催促。

刺眼的光强行撬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随即被大片刺目的、晃眼的白光占据。

不是水晶吊灯冰冷的光,是……是炽热的聚光灯?光柱灼热地打在我的脸上,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过分的温度。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在刹那间冻结凝固。这里是……?

视线艰难地聚焦。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堆满职业化笑容的司仪的脸。

他正微微侧身,将一支沉重的、镶嵌着闪亮水晶的麦克风,殷勤地递到我的唇边。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了一片花海。雪白的玫瑰、粉色的绣球、缠绕着缎带的拱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花香和香水味。

台下,是黑压压一片模糊的人影,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祝福、好奇、期待……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脖颈。身侧,站着一个穿着笔挺黑色礼服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在强光下显得异常清晰而……陌生。周慕白。

他正看着我,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足以迷惑所有人的笑意,眼神里却只有一片志在必得的平静。那平静,与他前世在我血泊旁戴上戒指时的表情,诡异地重合了。

目光再往下移。

我的身上,正穿着那件耗尽心血挑选的、缀满碎钻的Vera Wang定制主纱。层层叠叠的轻纱裹着身体,沉重又华丽,像一件精心打造的囚服。

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等待着那枚象征着谎言与背叛的指环。

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拨回了原点。

回到了那个本该是我人生最幸福、此刻却成为我前世噩梦开端的起点——我的婚礼现场。

心脏在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轰鸣,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

后脑勺那早已愈合的旧伤疤,此刻却像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尖锐的幻痛猛地窜起,直冲头顶!

“林薇女士?”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明显的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打破了这短暂的、只有我能感受到的时空凝滞。

他脸上职业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视线在我和周慕白之间游移,麦克风又往前递了半分,几乎要碰到我的嘴唇。

“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周慕白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死亡将我们分开……

前世那冰冷的、充满铁锈味的死亡气息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苏晚的眼泪,周慕白的戒指,水晶天鹅底座冰冷的触感……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炸裂、翻滚!

周慕白微微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前世曾让我沉溺,如今只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抚地握住我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

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动作幅度不大,却足以让台下前排的宾客捕捉到一丝异样,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小的蚊蚋,开始在花海间嗡嗡响起。

周慕白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温柔覆盖。他微微蹙眉,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低语:“薇薇,别闹,都看着呢。”

语气里是熟悉的、掌控一切的笃定。

闹?是啊,前世的我,温顺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从未“闹”过。所以,才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烧尽了最后一丝残留的恐惧和迷茫。

重生?好。很好。命运给了我一把淬毒的刀,那我就要用它,亲手将仇人的心脏剜出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花香混合着周慕白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直冲鼻腔,几乎令我窒息。

但我站得更直了,脊背挺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我没有去看司仪递到唇边的麦克风,也没有回应周慕白那虚伪的温柔。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带着一种令人生寒的穿透力,精准地锁定了台下前排的某个位置。

3 伴娘的秘密

苏晚。

她就坐在那里,离主婚台最近的地方,伴娘的专属席位。

她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浅香槟色的伴娘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楚楚动人。

此刻,她正微微仰着脸,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感动和祝福的笑容,那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为我的“幸福”落下泪来。

前世,她也是这样,用这样一张天使般的面孔,看着我坠入地狱。

我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不是笑,是寒冰裂开的纹路。

在司仪和周慕白愈加惊愕、台下议论声陡然拔高的注视下,我猛地抬起手。

不是去接麦克风,而是伸向了身后伴娘捧着的那个托盘。

托盘上,摆放着几件象征性的物品:一个扎着丝带的礼盒,

是苏晚刚刚亲手递到我怀中的“新婚贺礼”;还有两本崭新的、封面印着烫金囍字的结婚证。

我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稳定,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起了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指尖触碰到盒面冰凉的缎带,仿佛再次触摸到了前世那沾满我鲜血的水晶天鹅底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后脑勺的幻痛,提醒着我那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在回答这个神圣的问题之前,”我的声音透过司仪递在旁边的麦克风传了出去,清晰、稳定,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所有目光,惊疑不定地聚焦在我手中的礼盒上。

4 水晶天鹅的诅咒

周慕白的脸色瞬间变了,那伪装的温柔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阴沉的不安。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乎想夺下我手中的盒子:“薇薇!你在做什么?别……”

“请各位,”我猛地抬高声音,盖过了他的低喝,目光锐利如刀锋,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最终牢牢钉在苏晚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看看这份‘特别’的新婚礼物!”

“嗤啦——!”

我用力撕开了盒子上精致的包装纸,动作粗暴,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恨意。

纸屑纷飞。里面露出的,是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我的心跳,在打开盒盖的一刹那,几乎停滞。

就在那里。

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衬垫上的,正是那个在前世终结了我生命的凶器——水晶天鹅摆件!

它通体剔透,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芒,线条优雅流畅,双翼舒展,长长的脖颈高傲地扬起,底座厚实沉重。与前世生日宴上那个,一模一样!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后脑勺的幻痛剧烈地抽搐起来,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颅骨碎裂的闷响。

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指尖带着微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捏住了那冰冷的水晶底座。

我将它高高举起,让聚光灯毫无保留地打在它身上,折射出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看这里!”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尖锐,穿透了整个宴会厅的死寂。

我的指尖,用力地、几乎要抠进水晶里,指向天鹅底座最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那里,一行细小到几乎被忽略的、需要极其仔细才能辨认的刻字,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 **To My Dearest Weiwei: Happy Hell.**

> **(致我最亲爱的薇薇:地狱快乐。)**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巨大的、粘稠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整个宴会厅。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行散发着极致恶毒和诅咒的小字上,再猛地转向台下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的苏晚。

苏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灰败的死气。

她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疯狂,失声尖叫:“不!不可能!那是我的婚戒!你把它藏哪儿了?!还给我!那是我……”

她的尖叫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婚戒?她亲手挑选、本该属于她的婚戒?这无异于当众承认了她和周慕白之间早已存在的、极其不堪的关系!

“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惊骇的抽气声、愤怒的咒骂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所有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晚和周慕白身上。

周慕白的脸彻底扭曲了,那层温文尔雅的面具被撕得粉碎,只剩下狰狞的暴怒和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慌。

他再也顾不上伪装,猛地朝我扑过来,眼睛赤红,咆哮着:“林薇!你疯了!放下!那是晚晚送你的心意!你竟敢污蔑她!你这个……”

“心意?”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带着浓浓的嘲讽。在他扑到眼前的瞬间,我握紧水晶天鹅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了。

“啪嚓——!!!”

一声无比清脆、无比响亮、甚至带着某种毁灭快感的碎裂声,响彻全场!

那件昂贵而恶毒的“艺术品”,那件前世沾染我鲜血的凶器,从半空中狠狠坠落,重重地砸在坚硬光滑的婚礼舞台地板上!

瞬间粉身碎骨!无数晶莹剔透的碎片,如同最锋利的冰晶,带着巨大的动能向四周飞溅开来!

周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飞溅的碎片逼得猛地刹住脚步,狼狈地后退,昂贵的西裤裤脚被几片碎屑击中。

我站在一地狼藉的、闪烁着危险寒光的水晶碎片中央,婚纱的裙摆拂过那些尖锐的残骸。

我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周慕白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扫过台下彻底崩溃、被身边人强行按住的苏晚,最后落回面无人色、几乎要瘫倒的司仪脸上。

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彻在死寂与哗然交织的混乱漩涡中心: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司仪先生。”

“很遗憾,我不愿意。”

“绝不。”

短暂的、真空般的死寂后,更大的喧嚣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

5 撕碎的谎言

“天啊!”

“她说什么?不愿意?!”

“那刻字……我的老天,苏晚她……”

“周慕白和苏晚……他们早就……”

闪光灯疯了似的亮起,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像一群嗜血的秃鹫。

记者们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拼命往前挤,长枪短炮恨不得戳到周慕白和苏晚扭曲的脸上。场面彻底失控,安保人员徒劳地阻拦着汹涌的人潮。

周慕白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着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却碍于这失控的场面和无数双眼睛,只能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

苏晚则完全崩溃了。她被两个同样惊愕的伴娘勉强搀扶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脸上涕泪横流,昂贵的伴娘礼服被揉得皱成一团。

她眼神涣散,嘴里语无伦次地尖叫着:“假的!都是假的!是林薇陷害我!她嫉妒!

她一直嫉妒我!戒指…我的戒指……” 她猛地挣脱搀扶,状若疯癫地扑向地上那堆水晶碎片。

双手不顾一切地在锋利的残骸中扒拉着,仿佛真的在寻找她那枚不存在的魂戒,白皙的手指瞬间被割破,鲜血淋漓。

台下的混乱、尖叫、怒骂、闪光灯……这一切疯狂的背景音,此刻在我耳中都模糊成了遥远的噪音。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着,血液奔流,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醒和掌控感。

第一步,完成了。当众撕开了他们伪善的画皮。

但这,远远不够。血债,必须血偿。

我无视周慕白那杀人的目光,无视苏晚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的手,再次伸向了伴娘捧着的托盘。这一次,目标明确——托盘上那两本崭新的、象征着法律束缚与无尽屈辱的红色结婚证。

指尖触碰到那光滑的封面,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

前世,就是这两本东西,将我牢牢绑在了周慕白这条毒蛇身边,成了他合法掠夺的工具,也成了苏晚眼中必须除去的绊脚石。

我稳稳地拿起其中一本属于我的那本。在周慕白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台下无数惊骇目光的聚焦下,我双手捏住结婚证的两端。

“嗤啦——!”

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一丝留恋。双手猛地用力,沿着中间那道象征结合的红线,狠狠撕开!红色硬壳封面和里面印着照片与钢印的内页,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在我手中一分为二!

“嗤啦——!嗤啦——!”

我面无表情,动作机械而决绝,一下,又一下。将那代表着谎言和枷锁的纸片,撕成了更小的碎片。

鲜红的碎屑如同凋零的、染血的花瓣,纷纷扬扬,从我指间飘落,散在满地冰冷的水晶碎渣之上。

红与白,刺眼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残酷而诡异的画面。

“林薇!!!”周慕白终于彻底爆发了,那声音嘶哑扭曲,饱含着被当众羞辱的狂怒和一丝计划彻底崩盘的恐慌。

他再也顾不上仪态,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朝我冲过来,扬起手,似乎想将这个彻底失控的局面、连同我这个失控的源头,一起狠狠扼杀!

就在他的手掌带着风声即将落下的一刹那,我的另一只手,早已悄然伸进了婚纱贴身的暗袋里。

那里,静静躺着一支小巧的、冰冷的录音笔。

前世坠楼前,苏晚那得意忘形、以为胜券在握时俯在我耳边吐露的“临终关怀”,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甜蜜,清晰地烙印在我濒死的记忆里。

“薇薇,别怪我狠心。你知道的,慕白哥心里只有我。你挡了我们的路太久了。这水晶天鹅,底座够沉吧?棱角够尖吧?我特意为你挑的……”

“安心去吧。你的公司,你的股份,你的一切……我和慕白哥,会替你‘好好’享用的……”

那些话语,带着地狱的寒气,曾是我意识沉沦前最后听到的诅咒。

而现在,它们将成为我复仇的号角!

在周慕白的手掌距离我的脸颊还有几寸之遥时,在他狰狞扭曲的面孔近在咫尺时,我猛地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同时将声音开到最大!

“——嗡!”

音响系统发出一声尖锐的电流啸叫,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紧接着,苏晚那熟悉得令人作呕的、带着一种病态甜蜜和得意洋洋的声音,通过环绕整个宴会厅的高品质音响,无比清晰、无比响亮地炸裂开来,如同惊雷般轰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薇薇,别怪我狠心。你知道的,慕白哥心里只有我。你挡了我们的路太久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周慕白扬起的手臂,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凝固在半空中。

他脸上暴怒的表情瞬间碎裂,被一种极致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惊骇所取代,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到极致,脸色在刹那间褪尽所有血色,惨白如纸。

台下,苏晚那在碎片中疯狂扒拉的动作也瞬间僵死。

她猛地抬起头,沾满水晶碎屑和鲜血的脸上,表情彻底凝固,那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眶,里面只剩下无边的、深渊般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尖叫都发不出,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6 沈聿的求婚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恐怖的死寂。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连闪光灯都忘了闪烁。

所有人都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赤裸裸的谋杀自白震碎了魂魄,呆若木鸡。

无数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死死聚焦在舞台中央僵立的两人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愤怒、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

录音还在继续,苏晚那淬毒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在死寂中残忍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周慕白和苏晚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这水晶天鹅,底座够沉吧?棱角够尖吧?我特意为你挑的……”】

【“……安心去吧。你的公司,你的股份,你的一切……我和慕白哥,会替你‘好好’享用的……”】

“不——!!!假的!是合成的!是她伪造的!”苏晚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挣脱出来,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像疯了一样试图扑向舞台,又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只能徒劳地挣扎,涕泪横流,歇斯底里,

“林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那不是我说的!不是!!!”

周慕白也猛地回过神来,巨大的恐慌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转向音响控制台的方向,对着呆若木鸡的工作人员嘶吼,声音完全变了调:“关掉!快给我关掉!这是诽谤!是假的!快关掉啊!”

然而,太迟了。

录音清晰地播放完毕,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余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那死寂的真空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彻底失控的愤怒声浪!

“畜生!!”

“谋杀!这是谋杀未遂的录音!”

“报警!快报警!”

“人渣!败类!把他们抓起来!”

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记者们彻底疯狂了,冲破安保的阻拦,话筒和镜头如同长矛般刺向舞台。

人群愤怒地向前涌动,咒骂声、谴责声震耳欲聋。周慕白和苏晚瞬间被汹涌的人潮和媒体的长枪短炮彻底包围,如同惊涛骇浪中两片随时会被撕碎的破船板。

周慕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挡镜头,脸色灰败如死人。苏晚则彻底瘫软在地,被一个愤怒的妇人揪着头发,发出绝望的哀嚎。

我站在风暴的中心,婚纱曳地,一地狼藉的水晶碎片和结婚证碎屑环绕在脚边。看着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愤怒的人群围堵、撕扯

看着他们精心构筑的王国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崩塌、粉碎。

一股冰冷而滚烫的洪流冲刷过四肢百骸,那是复仇的甘泉,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战栗,更带着掌控命运的绝对力量。

前世那口堵在胸腔里的、混杂着血腥和绝望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随着录音的回响,随着他们的崩溃,彻底地、畅快地吐了出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狼狈不堪、眼神怨毒如厉鬼般射向我的周慕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周慕白,”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部分喧嚣,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带着你那份该死的婚前协议——”

我的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恨意,狠狠地、精准地碾过地上那份我之前早已扔下的、

周慕白亲手拟定、用来确保榨干我最后一滴价值的婚前协议文件。纸张在鞋跟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破裂、变形,印上清晰的污痕。

“——给我滚出我的世界。”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厚重的婚纱裙摆拂过地上的水晶碎片和纸屑,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胜利者的凯歌。

我不再看身后那场由我亲手导演、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毁灭盛宴,只想立刻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具温热而坚实的胸膛。

一股清冽好闻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我,奇异地驱散了周围浑浊的空气和血腥味。这气息……陌生,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具侵略性的存在感。

我愕然抬头。

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睛如同蕴藏着寒星的夜空,此刻正微微低垂,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玩味,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锐利的兴味,牢牢地锁在我脸上。

7 命运的转折

是沈聿。

沈氏集团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狠辣、连周慕白提起来都带着三分忌惮的年轻掌权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靠得这么近?我记得邀请名单上,似乎并没有他的名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在我身后?

沈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似乎能轻易剖开我强装的镇定,看到底下翻涌的恨意和刚刚释放的疯狂。

随即,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越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不远处。

周慕白不知何时竟挣扎着摆脱了部分围堵,手里死死攥着另一份备用的婚前协议复印件——那份榨干我所有财产、保障他绝对利益的“卖身契”。

他脸色扭曲,眼神里混合着极致的羞辱、恐慌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孤注一掷,踉跄着朝这边冲过来,似乎想把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塞到沈聿手里。

“沈……沈总!您别听她胡说!她疯了!全是污蔑!”周慕白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垂死挣扎的急切,他将那份被揉皱的协议用力递向沈聿,仿佛那是能证明他清白的圣旨,

“我们有协议!婚前协议!白纸黑字!她名下的所有产业、股份,都自愿……”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沈聿动了。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周慕白递过来的那份皱巴巴的纸。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随意地抬起,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嘶啦——!”

一声干脆利落到极致的撕裂声。

那只手,如同捏碎一片枯叶般,轻松而随意地,将周慕白视若最后筹码的婚前协议,连同他所有垂死挣扎的妄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成了两半!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碾压蝼蚁般的绝对力量。

纸屑飘落。

沈聿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周慕白瞬间死灰的脸上停留一秒。他随手将那两半废纸扔在地上,如同丢弃垃圾。

然后,他重新低下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再次聚焦在我脸上,里面的玩味更浓,还添了一丝近乎灼热的侵略性。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极浅、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低沉而极具磁性的嗓音,清晰地响起,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围所有的混乱和喧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婚前协议?”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睥睨,“那种东西,配不上你。”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我,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嫁给我。”

“整个沈氏,都是你的。”

整个宴会厅,第三次陷入了绝对的、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次,连愤怒的声讨和记者的快门声都消失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滚圆,仿佛集体被施了石化咒语。时间,空间,声音,一切都被冻结了。

唯有沈聿低沉而清晰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还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冰冷地回荡。

更新时间:2025-06-11 20: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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