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混乱不堪。只有沈青崖,依旧歪歪斜斜地瘫在软榻上,仿佛一滩烂泥,
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莺儿吓得魂飞魄散,想拉他起来,却被他不耐烦地一把推开。
“吵什么吵……”沈青崖含糊地嘟囔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又伸手去够桌上的酒壶,
手指却抖得厉害,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液四溅。那为首的玄衣卫统领,
正是监察司有名的冷面阎罗——萧彻。他盯着沈青崖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浓黑的剑眉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向前踏出一步,
玄色官靴踩在泼洒的酒液上,发出轻微的黏腻声响。“沈青崖。”萧彻的声音冰冷彻骨,
如同寒冬腊月屋檐下挂着的冰棱,“有人告发你三日前在城南‘聚财赌坊’出千诈赌,
赢了钱不算,还动手伤人,断人手臂。跟我们走一趟监察司吧。”“出千?伤人?
”沈青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终于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醉眼朦胧地看向萧彻,
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带着浓浓酒气的笑容,“萧统领,您……您看看我这副样子,
路都走不稳了,还……还怎么出千伤人?”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猛地一晃,差点栽倒,
幸好旁边一张矮几撑住了他。“少废话!”萧彻身后一个年轻的玄衣卫按捺不住,厉声喝道,
手已按在了刀柄上。沈青崖仿佛被这声喝斥吓到,身体夸张地一哆嗦,眼神更加“迷离”。
他踉跄着,似乎想绕过矮几,离那些煞神远一点。然而就在他脚下虚浮、身体歪斜,
看似要摔倒的瞬间,他的目光却如同淬了毒的针尖,
精准地扫过离他最近的两个玄衣卫腰间悬挂的长刀。刀是好刀,百炼精钢,刀鞘制式统一,
透着监察司特有的冷硬气息。然而,当沈青崖的目光掠过其中一把刀的刀柄末端时,
瞳孔骤然缩紧如针尖!那里,在靠近护手处,
刀鞘边缘露出一线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并非装饰,
更像是在无数次浸透鲜血、反复擦拭后,渗入钢铁最细微的缝隙里,
再也无法磨灭的……...